（八）苏州
到了苏州，两个人各有各的任务，柳如丝忙着谈生意、谈合作，长根则忙着柳如丝不知道的事。
柳如丝这次是要与苏州林家谈合作，林家派的是大公子林绍予。
林绍予是苏州城出了名的浪荡公子，柳如丝才到没几天，就被这位林大公子带着将苏州逛了个遍。
柳如丝实在累得慌，找了个生病的借口在家里歇着，林绍予又派人送来一堆一堆的补品。
柳如丝看着摆在地上的一堆东西，叹了口气，“这个林家，和我打太极呢。”
“姐，这个时候，他们还愿意谈生意吗？”萍萍把咖啡放到桌子上。
“是啊，都这个时候了，就怕有钱没命花啊。”柳如丝喝了口咖啡，觉得无趣极了，“萍萍，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了。”
“去哪啊？”
柳如丝摸着下巴盯着萍萍看了一会，萍萍抱着胸后退了几步，“姐你干嘛？”
“把你衣服借我穿穿。”
长根打开旅馆房间的门就看见穿着萍萍衣服的人在房间里走过来走过去，“你怎么穿着萍萍的衣服？”
柳如丝转过身，坐在桌子上，“林绍予的人盯我盯得紧。”说完打了个哈欠，“我能不能在你这睡一会儿啊，好几个晚上没睡好了。”
“好。”
柳如丝边打哈欠边往床边走，踢掉鞋子，掀开被子就要往身上盖，长根揪住被子，脸色有些不自然，“我让人给你拿新的吧。”
柳如丝把被子扯过来，笑容明艳勾人，“我又不是没盖过你盖过的被子。”
长根瞬间就想到了火车上那晚，脸一热，转过身去干巴巴地说了句，“快睡吧。”
柳如丝实在是困得不行，懒得再撩拨长根，盖好被子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没开灯，柳如丝用手指顺了顺头发，“长根？”
站在窗边沉思的长根听到声音回过神，弯腰倒了杯热水，走到床边，把水递给柳如丝，柳如丝喝完了，低头盯着杯子看了一会，“长根，我们不回北平了吧。”
长根抬头看向她，深深皱着眉，“你说什么？”
“林家根本没有和我们谈生意的打算，他们逐渐往国外转移了。现在天下形势很明朗了，父亲这么做根本就是逆势而为。”
“小四，沈先生救了我。”
“所以你连对错都不管吗？这叫愚忠。”柳如丝握住长根的手，他的手冰凉，“我只是想我们能有一个好结果。”
长根没有回握住柳如丝，柳如丝看了他良久，收回手，坐直，“我不是母亲，不会等一个等不到的人，从父亲纵容铁林对我心思起，我就知道，他怎么会对一个从小不见的女儿有爱呢，我只不过是为他做事的棋子而已，我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你以为他败了最先死的是谁？”
柳如丝掀开被子下床，像两个人初见一样冷漠，“林绍予虽然烦，但是人还不错，给了我一张出国的船票，咱们就此别过吧。”
长根不可置信地看向柳如丝，“小四？”
“就此别过吧。”柳如丝往外走，长根站起来，握住她的手腕，拉进怀里，柳如丝能明显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耳边是他又悲又恨的声音，“你就这么狠得下心？”
“我不逼你做什么选择，我给你做。”柳如丝挣开长根的手，“你和命，我选择命。”
柳如丝走了，留下长根一个人，外面一到闪电劈开，雨滴噼里啪啦砸到窗户上，长根攥着手里的佛珠，上面的纹路在掌心留下深深的痕迹。长根拿起门口的外套，追了出去。
跑出门口，街上没有几个人了，黄包车转过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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